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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四月,有清明节的习俗,更有让我心心念念的日子。4月15日,是妈妈和我同一天的生日,还有妹妹为了参加工作偶然把出生日期也改为4月15日。也许是和妈妈同生日,几十年来我和妹妹一直乐于在这天互祝生日快乐。
妹妹在我们兄妹中排行第四,爸妈为她取名鹿媛。妹妹约两岁时,因为妈妈对婚后未育的堂大伯夫妻的一个提议,才有了将妹妹过继到大伯家的善举。南昌至樟树相隔90公里的路程,一个家族至亲们无私的奉献以及合力对家族的大爱,促成了大伯和伯母自此有个儿女双全的幸福家庭。
我比妹妹大一岁半,对妹妹的最初记忆是在她约四岁左右时。那天,妈妈带我到南昌伯母做质检工作的仪表厂去看她们,妹妹高高的额头上扎两根竖着的小辫子,头发根上系着大红色的红绸,穿了件粉色的绣着一个娃娃头图案的反罩衫。在我们离她和伯母还有约10米时,她欢快地跳跃着对着妈妈叫道“婶娘、婶娘”。这时,儿时的我记住了她,她是我的亲妹妹小红。
大伯和伯母对妹妹视如已出,对我们全家也非常地好,只要我随爸妈去南昌必定去大伯家住,这样可以和妹妹多些时间玩耍。
记得妹妹约十来岁时,她同大伯一家来樟树,我同她玩耍期间竟然你推我搡地打了起来,后来,我们俩常会开心地笑谈那仅有的一次打架,这就是姐妹间最直率、最真诚的亲情。
1973年10月17日,46岁的妈妈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出殡的前一天,大伯和伯母带着15岁的妹妹从南昌赶到我们家里,按照当地的风俗,儿女们要将自已的旧衣服领子放在妈妈的手上握着,女儿还要下跪,边叫三声妈妈边象征性为妈妈梳三下头发。当妹妹一跪下去,突然大声哭喊叫了三声妈妈,为妈妈梳了三下头。一瞬间,伯母的脸色略有惊诧,随后,妹妹在她用锤子象征性钉三下棺盖时,又不顾一切地叫喊了三声“妈妈”。我知道在那一刻妈妈会带着妹妹的声音而安息,在那一刻妈妈会手握着我们四兄妹的衣领而颀慰,在那一刻妈妈会为未能给予妹妹全部的母爱而遗憾……
我和妹妹每每心有灵犀,都会异口同声说着同一句话;我们俩天生长着一模一样手指,将两双手交叉用被子盖住手掌没谁能分清是谁的手指;这也是我们姐妹俩津津乐道了几十年的趣事之一。
妹妹是个好工人。她初中毕业,16岁参加工作,她对工作精益求精,熟知机械铇床的加工图纸,是个专项技能娴熟的基层管理者。这是她通过自身勤奋和努力的结果,也是她聪慧好学的结晶。
妹妹是个贤妻良母,她无师自通的有着一手较绝的女红手艺,能绣一幅幅生灵活现的绣品,能做厚薄不一的各款服装。至今,我还保留着她为我亲自裁剪缝制的一件双层棉的紫红色滑雪衫棉袄,一块茶几饰件绣品,一条她设计的电脑绣花的丝巾。妹妹还炒得一手好菜,自创了不少色香味形俱全独特的家宴菜,我最爱吃她自创烹饪的油炸卤鸭,想着都要流口水……
妹妹是个贤孝的人。大伯和伯母对她视如已出,她都铭记在心,知恩图报。大伯晚年久病在床,妹妹拖着体弱多病之躯,昼夜不分服伺着大伯。她倾其所有,倾力所至,毫无怨言。
妹妹是个感恩的人。妹妹对亲生父母及我们同胞兄妹们的情感非常纯真。当爸爸去世立碑及妈妈按规划迁移墓地时,她坚持要把她鹿媛的名字刻在爸妈的墓碑上,以报答生育之恩及思家之意。
妹妹是个慈爱的人。她外孙女自出生就由她抚育,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外孙女的生活。她常常言传身教,引导着下一代要做一个正直善良、热爱生活、孝敬父母、勤劳聪慧的人。
妹妹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她做了两次心脏治疗的大手术,安装了心脏起博器,经历了突发脑梗塞的九死一生抢救治疗,以致造成身体左侧不能正常行动的后遗症。回想着妹妹力抗病魔情景,心中总是阵阵抽紧,不寒而栗……
妹妹是个敬佛的人。她皈依佛门,一心向善,尽已之力真诚去敬佛,为亲朋戚友排难祈福。
2012年元月16日,对我来说是个痛心泣首的日子,我在深圳工作时竟传来妹妹脑梗塞突然悴逝的消息。仅仅十余分钟,一个站着的生命,居然永远休息……一时间,我哭无语、泪无声,脑袋一片空白,漠然不知所措,思维浑然短路;我难以相信,血溶于水的亲姐妹,分别10个月后竟然成永别!妹妹54岁,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在自已的盲然之中消失,就在人们的不知不觉间离去,成为她生命符号的终止,成为亲人们不懈追思的开始……
癸卯兔年清明,仅以本幅对联追思妹妹。
红颜未尽 聪慧勤劳灵巧技艺助人为乐善良长忆
媛伶回归 德正孝真尊老爱小慈心向佛仁义芳存
横联:小鹿灵归
逝者已逝,祈祷妹妹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