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爹,妈,当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哥俩肯定已经死了。你们别哭,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们都别难过。
乙:俺爹的病真该治了,还有俺妹的病也不能再拖了啊。如果我们的死能换来你们不受罪,我们死的也就值了。
甲: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瓦斯,矿井坍塌。我们要是死了,矿上就得赔好多钱呢。
乙:要是矿主不肯给,就去找政府。爹,有了这些钱您就别去当苦力了。
甲:妈,您也别包人家的地种了。
乙:还有就是天冷了,你们都得买几件新衣裳,再买个电视,一定得买。你们都吃好了穿好了,我们死的也就安心了。
甲:祝二老下半辈子过上好日子,祝俺妹快看好病。您不孝的儿子给您磕头啦。
乙:爹,妈,我们不能给您二老养老送终了,在这儿,您不孝的儿子
合:给您磕头啦。
乙:第一天来矿上干活时,我看到从井下上来的弟兄们,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单纯和善良。
甲:今天的天空格外的阴沉,平静的有些异常。我们和工友一起上了下井的电梯。一阵刺耳的铃声过后,凉飕飕的风在耳边“呼呼”滑过。
乙:100米、200米、300米、400米,我们一步一步的向黑暗的地底深处延伸,每次下井的时候,我都感觉好像是在通往地狱的大门。
甲:井底是泥泞曲折的巷道,黑暗和窒息从四面八方涌来。缺氧、潮湿、低温。我们每天就是这样挖呀挖,没日没夜的干着。
乙:和往常一样,我盲作累了就躺在矿石堆上休息,大家有说有笑。刚刚二楞子还说,等工钱发了,就把老婆喜欢的那件衣服给买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他黝黑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幸福和满足。
甲: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巷道开始摇动,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头顶上砸落下来,一时间整个井下惨叫声一片,矿井坍塌啦。
乙:顿时我的双腿粉碎般的巨痛,硕大的石块死死的压在我的腿上,我拼命的挣扎,可是我动不了。我大声的呼唤着我哥的名字,可是……
甲:一块石头正好击中了我的颅骨。奇怪,真的,我并不感觉到疼,我就是觉得轻飘飘的。惨叫、哀号,似乎都在离我而去。等等,弟弟,是弟弟在叫我。可是,为什么我就是发不出声音了呢?
乙:这天到底还是来了,在阴森黑暗的井底,我们还保持着工作的姿势,还开动着机组。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在杂乱的石堆中,头颅都被砸瘪了,骨头都被折断了,滚烫鲜红的血液浸染着乌黑的矿石。
甲:几天后,当我们的尸体打捞上去,儿女送别父亲,妻子送别丈夫,白发人送别黑发人。
乙:黑心的矿主啊,你们曾经亲手把安全措施抄到纸上,亲手把“安全第一,生产第二”抄到墙上,然而也是你们亲手调高了瓦电的阀值来降低成本,完全不顾我们的安全。
甲:一条生命就是一个家庭的破碎,一百条生命就是一百个家庭的破碎,这样的悲剧何时才能谢幕,这样的灾难还要上演几场?
乙:不知过了多久,巷道里的哀号声渐渐消失了,坍塌的井底变得异常的寂静。我开始还希望着有人会下来救我们,可是十多个小时过去后,我彻底的绝望了。
这时,我感觉眼前有光,特别美丽的光。光晕中,爹妈正冲我微笑。
甲:弟,累了就歇会儿。
乙:没事儿,我挺得住。等咱赚了钱,就给爹妈盖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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