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广州块然 春天在广州,总是以惬意的时候为多。
立春过后的侧寒,当算不了什么,广州人本已简略的冬衣,这时大概会感觉到多余了。岭南之春,物种的生发,无须去经历那些在北国里必遭遇到的陵冬之困,变得很容易就花锦果硕,即便是,象今年冬季那样骇目的异变,也不能使之改变太多。春风沐城的广州,随处感见的碧树翠叶,周时听闻的鸟语花香,不用提醒,你也能悉知自然衰盛的玄奥,天地在此时给我们展露的,正是那温和而繁奢的一面。
春日里,要说上天总是偏厚于广州,那也不确切。阳春三月,常常挥之不去的淫雨濡湿,也会让人偶尔喟叹一下天公之不作美,尽管,这雨下得还算清爽,远不象在川西成都盆地那样,下的是细细长长的苦雨。这期间,出门备伞是要常记的,不然,风一般来去的阵雨,必会让你趋闪不及。不过,阵雨过后的天,大多即时就朗清如常,一如那些避雨人那看天的脸。
在广州,对春天的感应,往往是不由自主地应节。本地人煲的汤,以疏泄调达祛湿平补为主;一个老中医还告诉我,春天的饮食要顾及到前冬后夏,从节序来说,春主肝木,诸事发陈,皆以调肝为要,而果蔬属木,这些都是当季盛产,宜多食;还有,奇花异草当常在周围环境中摆放,以得其季气。还有......。总之,春天来了,我们似乎要干点什么,以迎合这除陈发新的时节,要不,就错过了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光了。
活在广州,通常会被人认为是烦累的,即便是在现下,正值春和景明之时亦然。行走于街头,车流匆匆,人流也匆匆,脸上少能看得见一丝笑靥儿。处身于广州,这种市场经济进化得象机器似精细的地方,人也只能越来越活得象机器一般。如此,对于身边春趣盎然的物群,并未有多少人能有顾及之闲致,因为,就一个苦心孤诣于生计而目不见睫的人而言,这些东西变得非但过于奢侈,甚至还可能有害。
春节过后,广州会一如过往那样迎来四方人潮,其中的大多数,自然是想来此地谋得一份赖以立足的职位的;另一部份,则是来自更加遥远之处的客人——来参加春季广交会的。这两件事,给本已喧嚣的羊城平添了一份拥沓。不过,这倒不失为可以卒相与欢的两件事,因它们其实正进行着的,是很有趣的供与需之游戏。广交会的订单逐年放量,本地厂商自然占得地利而出现大量人力空缺,如此,虽然四处流奔的大都是一脸倦色的人潮,然也不掩弃这背后,其实还略有些天作之合的意味。广州这古老的商埠,商机,总是随春天一起发轫,年年如此。
不过,广州的节季交替,往往没有明显的痕迹,当春之韵还在人们心间流徜着,立夏转眼即至。对于那些心性锐敏而感时托物于春情之士,春之好,实可惜之,春之殇,则堪痛之,并非是其它的季节里没有了春之盛美,而是,送春惜春,所牵挂着的春愁,非他时可化。“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归去。”——愁归何处?一无所依。
虽然,一年之计在于春,而身居广州,却没有太多的算计放在这时节,因生计与季节,实无多相关,无论你厕身于哪一阶层,混迹于何种行当,较紧要的是谋得一个可以为继的职业,挣出一份堪可传代的产业。至于,春心、春情、春意、春愁,我看都可以暂搁于一边,并非是为了多得一点心力去谋世,而是,安心于将一己之悲欢起落,维寄于这个城市,托付
在此时此刻,和它们一起脉动、翻飞。记得几天前路过522路车站,遇到一对失明兄弟在那里鼓乐卖唱,正唱着一首《莲花落》,其开头就是:“一年春尽一年春......。”
四季里,春天自是天地俱生,万物以荣时,过往的一年,诸事无论如好歪,都将渐行渐远了。新年之始,常怀“以春风风人”之心,与万物,与众人同生,这样的春之情怀,却是不与人同。由是,我们不可以放过这春山如笑的季节,刚历过的冬,以其惨淡,已衬托出春之澹冶。春回大地,人心待发,我们,大可以安然独坐,在这繁喧之城,荣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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