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绞圈房子树碑立传——读《话说绞圈房子》

基建管理优化　第３０卷２０１８年第２期总第１１５期　３＇０绞圈房子树碑立传　——读《话说绞圈房子》　朱林兴　绞圈房子和石库门一样同为上海具有特点的本地　建筑细节，文献记载等均有详细论述，配有８Ｏ多幅珍贵　房子，近几年这已成为社会共识，并被正式写进了上海　图照，还附有“建筑词语解释”等例子和索弓ｌ。此书，可　地方志。然而。这个结论得来不易，它是与上海地方志　以当仁不让地说，它对丰富、拓展上海海派文化，丰富和　专家、吴语方言家、散文家褚半农先生的二十多年来的　拓展上海近代居住建筑史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文化价　艰苦努力分不开的。最近，他的专著（话说绞圈房子）一　值，是一部反映上海建筑历史变迁和人文发展不可或缺　书被闵行区政协列入（发现闵行之美丛书），已由上海书　的重要著作。　店出版社推出（２０１７．１１）。这是作者为绞圈房子做的第　长期来，石库门被视作上海最具代表性的居民建　十件事。作者以流畅的语言，优美的文笔，详尽的历史　筑，上了邮票，政府对现存的还采取措施严加保护。客　资料，形象地描绘了绞圈房子的结构和特点，揭示了绞　观地说，绞圈房子产生要早于石库门，且分布广于后者；　圈房子在上海海派文化和住宅建筑史中应有的功能地　就其蕴含的文化价值、历史价值和建筑价值也不逊于石　位。褚半农先生“可以当仁不让地说，他是上海、乃至全　库门，也不逊于当今吸弓ｆ人眼球的徽房、越房等。遗憾　国挖掘、研究绞圈房子的第一人”（见本书代序）。　的是，它长期来不为人所认识，在上世纪８０年代城市化　全书包括六个章节，从建筑形制、名称、历史分布到　和房地产开发热潮中还被普遍拆除。否定绞圈房子不　３９　基建管理优化第３０卷２０１８年第２期总第１１５期　符合上海发展历史，也是对先人的不尊，还是对优秀历　史文化遗产的否定。从童年到中年长期居住于绞圈房　子的褚半农，坐不住了，他作为修志家觉得再也不能沉　默了，有责任，有义务，为“抢救绞圈房子”出力，唤起社　会，还绞圈房子在上海发展中应有的历史价值和功能地　位。早在１９８０年他第一个把绞圈房子记载进《上海县　志》；１９９０年拍摄了第一张绞圈房子照片；１９９１年起陆　续撰写八九篇有关绞圈房子的文章，不遗余力地推介绞　圈房子；自上世代纪九十年代起，他把大量精力用于绞　圈房子的研究上，四处踏访绞圈房子，广泛收集资料，包　括一百多年前历史文献，第一个挖掘出１３０余年前的　《松江方言教程》中的绞圈房子资料，以及一百多年前文　献资料。凭藉丰富的资料从学术和海派文化角度进行　深入研究和探索，为这一长期存在而被人遗忘的古老建　筑物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提供有价值的资料和研究成　果。皇天不负有心人。褚半农的努力终于弓ｉ起了社会　共鸣，一些本来已列入拆除的绞圈房子得以幸存地保护　下来，还有不少人纷纷寄资料给他，以支持他的研究。　作者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以文献和事实为依　据，沦证了绞圈房子产生的渊源和消亡。他鲜明地指　出，绞圈房子是农耕社会的产物，是以宗法为纽带基础　的。从绞圈房子的形制特点可知，最先建造这类房子的　是这一家的老祖宗，居住在这里面的是嫡亲一家人。后　来，即使分家了，还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同一祖宗的后　人。这类房子不仅存在于郊区，还存在于市区。现在的　上海市中心区本来就是在拆除原来的小渔村、小集镇及　农村建筑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如１９２２年修筑康平路　时，该地属上海县的法华乡，旁边还有两个自然村。后　来在市区消失，皆在于此类房子用地不经济不适应上海　城市迅速扩张和城市功能的集聚。这和当年郊区绞圈　４ｎ　房子被拆除同一理。在此基础上，作者明确指出，“建筑　是城乡历史、文化载体，绞圈房子自然也是海派建筑的　重要组成部分，反映的是本土建筑文化，积淀的是历史　传统、风俗习惯、生活方式、方言土语等传统文化元素。”　语言学家认为，汉字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反映的　是事物的本质。这就决定了对事物取名大有讲究，不容　差之毫厘。褚半农作为吴语方言家在定名“绞圈房子”　问题上，表现出了极其严谨的科学态度。他阅读了大量　上海区县有关图书资料，发现由于一些撰写者方言读音　上的差异对”绞圈”两字写法大相径庭，有“绕圈”，“交　圈”，“搅圈”，“高圈”，等等，加上那些文字表述的无法画　图展示，故很难辩识。五花八门的定义不利于还原绞圈　房子的本质。那么，正确的定义是什么呢？２００８年１２　月，他在参加～次方言研讨会时得到了一位朋友送的　《松江方言教程）一书。此书作者是一法国传教士，１８８３　年出版。此书有两处提到“绞圈房子”。踏破铁鞋无觅　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眼睛一亮，决定把研究对象定　义为”绞圈房子”。理由有二，一是，该教程中“绞”字读　音为［ｋｏ３５］，同当时松江府居民读音相同。二是按此教　程画出的房子和他住过的见过的同类房子一模一样。　接着，他马不停蹄利用媒体（上海电视台，新民晚报，文　汇报等），研讨会公布研究成果，为绞圈房子正名。　没有鉴别就没有比较。为了展现绞圈房子的特色，　本书有一章研究绞圈房子与北方四合院的异同。比较　是从平面和建筑图两个层面进行。后者包括，房子排　列、大门、厢房、客堂、仪门和仪门头、屋面、屋脊、梁椽、　墙壁墙脚、天井等方面展开比较，线条清晰，表述明白。　作者指出，这两种住宅除了“四面有房相围合”这点相同　外，其余均各异，各自代表南北方居民住宅的建筑特点，　而这源于不同的自然条件，生产、生活特点，文化习俗。　可谓唯物辩证，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