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的雨总是来得急,毫无征兆的,漫天的乌云就裹挟而来遮蔽住天空。而后,耳畔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聒噪,有些阴郁,又伴着些许清脆。夜幕披着她的黑纱来了,混着窗外的泠泠雨声,缥缈笼上一层水雾,透过窗檐,雨水仍没有要停歇的欲意,反倒是有些急躁地簌簌而下。它就这样直直坠下,像断了线的玉珠,毫不怜悯的,毫无温度的,毫无牵挂的坠下,不管是否会有刺骨的凉意侵袭,也不管是否会压弯树叶的曼妙身姿,它就这样直直坠下,自我的,不管不顾地坠下。打嗒嗒嗒落在芭蕉叶上。
闲暇时光,慢煮一壶清茶,翠绿的叶儿翩翩起舞,为一场欢快的舞会痴迷,差点遗忘了你的归期。雨打芭蕉,叶脉纯美,一如纯净的笑脸,娴静温柔。你走,赠一蛊清茶,别你于翠竹林中,你来,我依旧手捧清茶,迎你于芭蕉树下。
雨打芭蕉天籁曲,望春雨兮犹怀春矣。南方的雨纤细柔弱,落在水洼里涟漪都没有,雨打芭蕉是唯一的听雨方式,还真是可以什么都不做一直听很久,难怪古人爱拿这个做文章,弹出喜悦,写出忧愁。雨打芭蕉声声碎,空闻萧声醉。
昏暗夜色中,几声叮当脆响似珠落玉盘,雨打芭蕉。初始清脆,轻揉慢捻抹复挑,逐渐响成一片。压抑在喉间的喘息都叫这响声改了过去。那脆想到后头越来越急,仿佛两三点雨连成普天大雨,惊涛骇浪。芭蕉叶被压完了腰,不堪重负般挣扎着,直至最高潮,轻轻飘落下一片
叶子,沉浮在池塘中化作了春光,雨收云歇。
教室里有聒噪的嗡嗡声,老师喋喋不休的教导声,还有窗外的泠泠雨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耳畔,好像就在周围,那么真切,那么清晰地将我包围,眼前渐渐浮起一层层水雾,将所有一切都隔开,看不清楚,也听不真切。那层薄雾渐渐笼罩,变得浓厚,像是要把人活活闷死。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雨好像下得小了些,再小了些,只剩下几滴孤零零地坠下,但声音任旧空灵,清脆。想要听着这节奏缓缓坠入梦魇,想要挣脱束缚,想要扬天长啸撕碎我的不甘和懦弱。多想化为一缕清风,多想抛去一身烦忧,多想与这雨般不羁。雨打芭蕉闲落庭。
它平和静谧地流过时光,将所有杂质一一沉淀,白云苍驹之间,仍清澈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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