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茶香辉映古道遗风
才走进李先生的家里,记者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放眼望去,几排博古架上,各种普洱陈茶罗列有致,这里面,有难得一见的早期“宝焰牌”班禅沱茶,有包装纸上写着毛主席语录“要节约闹革命”的“文革砖”茶,有生产它的工厂都早已不存在了的“德兰牌”大瓜形沱茶,有“德兰牌福、禄、寿、禧”方形砖茶,等等,仿佛就是一个老茶博物馆。
尤为难得的是,与一般的爱茶人士不同,李先生家里除了老茶外,丰富的茶马古道主人马帮使用过的原物更具历史沧桑感,丰富的收藏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茶马古道博物馆。在这里,马鞍是必不可少的物件,但其中的一套马鞍可不是寻常物。这套由大、中、小三副组成的马鞍,风格一致却有不同分别相配的脖铃,分明是一家人的男主人、女主人和小孩所用的一套马鞍,其优质皮革配以黄铜镶边,历经百十年还完好无损,做工精致,不同凡响。李先生说:“不是大户人家用不起这样的马鞍,当时它的身价地位不亚于如今的顶级名车。”李先生家里更多的是普通的马帮用品,马锅头的钱袋、算盘、皮褂子、马灯、酒壶、水壶、旱烟盒、竹饭盒,等等等等,一应俱全,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
在李先生以茶马古道生活为主题的家里,折射的是茶马古道上艰辛而丰富的生活,目光所至之处,是茶马古道的遗风。一块大清光绪三年由太子太保兵部左侍郎云贵巡抚总督巡院为古道巡驿官所立的“茶士”牌匾,为主人李先生作了最好的概括。
最想建茶马古道博物馆
李先生供职于一家出版单位,因工作需要,一年有九个月在全省各地拍摄边疆少数民族生活,对一些特别的民族群体,他甚至进行了一二十年的追踪拍摄,忠实地记录了他们的生活变迁,也跟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说起收藏这些宝贝的因缘,李先生说,开始时只是拍些图片作资料保存,后来怕有一天这些东西找不到了,就有意收集,小部分是少数民族朋友们赠送的,大部分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差不多耗尽了自己的积蓄,才收集到这数百件藏品。
李先生几乎全程走完了茶马古道,深深感受到当年马帮的伟大和马帮生活的艰辛,也为现代交通发达后茶马古道被人遗忘年久失修甚至埋没而忧心。他说:“不少真正的茶马古道已经仅存痕迹了,扒开荒草看到的茶马古道,其实文化的东西更精彩。这条路太艰险了,现在真要走,三四个月都走不出云南,这就可以看到古代马帮、先民要走出大山与外界交流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正因为对茶马古道生活有深刻的体验,李先生把他手里的陈茶和马帮遗物看得很珍贵,轻易不肯与人。他不是太看重这些东西的经济价值,更多的是看重这里面的文化价值。但几件小事体现出其中蕴含的经济价值,更让他对这些物品倍加珍惜。一次是他与朋友在茶城喝茶,听说老茶值钱,随口便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家里有的是!”朋友不信,李先生便回家提来两羊皮桶老茶,可才到茶城,就被一位广东茶商看到,开价65400元连桶买走。后来那茶商又来电话说,那羊皮桶是清代制品,如还有,他愿意每个出价3000元。另一次是今年初,因拍摄照片需要500个反转片胶卷而无钱购买,李先生把20片“文革砖”连同一个古旧的藏式箱子卖掉,得款数万元解决了问题。
李先生说,消息传出后,已有北京等地的人来过,开价百万要购买他的藏品,用作私人收藏,他没有同意。云南某大茶厂也曾来人,要购买他的藏品建立自己企业的茶文化博物馆,他也不愿出手。李先生认为,茶马古道是云南的,也是中国的,同时更是世界历史文化的一部分,私人珍藏也好,企业收藏也好,考虑的主要还是自己的东西。而茶马古道博物馆应该是面向世界的,现在没有条件,他就先放在自己家里,如果有合适的合作者,他愿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与世人共享,一同感受茶马古道的厚重历史。